有多少红二三代移民?
本人,60后,上海人。 家里3代都是红五星革命军人。 爷爷是东北野战军,参加过辽沈、平津、解放太原三大战役,荣立三等战功一次。
父亲是志愿军,朝鲜战场两次立功(二等功,三等功各一次)。母亲是志愿军文工团团员,演出中曾摔断过肋骨。大伯和伯母都是抗美援朝时期入伍的铁道兵,在大伯参加完万岁军那场战斗后,被授少校军衔,回程途中在火车上晕倒,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延安的医院里;而伯母则一直留在朝鲜,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…… 我出生在陕西渭南,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和我讲他参加百团大战的事,当时听得我热血沸腾,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那些血与火的故事其实很残酷。
奶奶是山东章丘人,抗日战争时期参加了当地的革命,曾负责掩护八路军抢渡黄河,因此右臂中弹,落下终身残疾——每次看到奶奶因为胳膊疼整张脸扭曲的样子都心疼不已。
奶奶说起那段峥嵘岁月总是轻描淡写:“那时候不怕死,不知道什么叫害怕……” 1958年随着大跃进和人民公社的开展,为了适应“一大二公”的模式,全国范围内的土地改革结束,作为“贫下中农”的代表,我的身份从城市户口变成了农村户口,并且永远也不能变更。虽然生活在农村,但我家和大多数人家一样,还是住着借来的房子(那个时候没有宅基地的概念,建房子要租别人的地)。
印象中,家里的家具都很简陋,饭桌上摆着碗筷,没有炒菜只有咸菜,每天三餐的主食都是玉米面贴饼子和玉米面煎饼,偶尔才有白面馒头。 尽管生活清苦,但我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富家女。因为我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免费劳力,那就是我的爷爷奶奶。
父亲当兵走了以后,奶奶一边照顾刚出生的姑姑,一边照顾读中学的爷爷。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是奶奶做主。记得家里有一台缝纫机,上面挂着奶奶自己做的锁边器(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专门的锁边机,都是手摇缝纫机加工),每天奶奶都在缝制军装和劳保用品,我就在旁边帮她推缝纫机。
除了做针线活,我还有一项重要任务,就是帮助爷爷洗刷他的那些“宝贝”——那时候没有自来水,每家都有水缸,晚上睡觉前把淘米水收集起来,白天用来洗衣服、洗菜。所以,每天晚上我都会把爷爷的那一套军用牙具(军用水壶、牙膏、牙刷)放在自己的床上,等着第二天早晨刷得干干净净再交给爷爷。
1964 年,父亲复员回到上海,带着我和妈妈去了西安,给我报了户口,把户口迁到了父亲所在的集体户下。从此,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子弟,并拥有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军人档案。